本文由小编寸飞薇回忆在心里
没回北京之前,就在酝酿着回来之后要整理点关于你的零散记忆。写出来,不太在意旁人到底能了解其中多少,只是感觉是碎碎念给你听的就好。因为很多点滴是专属于我们两个的秘密,只在我们心里清晰,何必要他们明了。
我们相伴有十年,再详尽的笔墨也勾勒不出来度过的每分每秒,甚至我一年一年的写,都还要划分为10段来写,何况你从小除了睡觉有耐心以外,其他时候就是个坐不住的孩子,所以这样很可能烦扰了你。
于是我想从那些我们一起生活过的吃喝玩乐、哭闹打笑的房间说起,这样回忆就不会那么骨感,而且比较经典。
回忆在客厅。
写字台上有你。高三那个时候奋斗到夜里11点,你就从书桌的右侧跃上来,大摇大摆的践踏着我的学探诊、文综资料、数学卷子,趾高气昂的再从左侧跳下去。一米长的书桌,你在上面转圈走几个来回,累了就一屁股坐下,弄得我没辙没辙的从你屁股底下扽出来卷子继续写。其实我知道你特懂事,想催我睡觉又怕吵醒妈妈,就用这种行为艺术来代替。
写字台上还有你。每次妈妈给你洗完澡,你都觉得自己特丑吧。。落汤鸡一样的跑到我这来梳毛,浑身的水哆哆嗦嗦。样子好像一个乞丐小老头,有一次我还用手机给你录像了。后来每次想你却又不能哭的时候,我就看这个视频。这,是我的独家记忆。
沙发上有你。有许多次高三的晚上,你都是跑去先陪妈妈,在她枕边卧睡到10:30,再跑来在沙发上假寐,守着我到11:30。有的时候学累了,一扭头看见你眯着眼和轻轻的鼾声,我就觉得特踏实。因为你是个听见风吹草动都会警惕敏感的孩子,如果你此时都这么安然,那我便什么都不必费心了。都说狗能看家,其实猫也能安家。
沙发上还有你。你还记得么,8月初的某天晚上我抱着看电视,突然就没头没脑的你跟你讨论关于死亡,然后哭得淅沥哗啦的。你当时只是换个姿势继续假寐,也许你早已自知远行的日子,所以才如此淡定。那时候我真的不知道死神离你很近,不几日后的某天,你就真的离开了。以至于后来你真的离开时,我却有一种哭不出来的冲动。
墙边有你。你贪吃,墙边总有一个小碗是24小时满满的供应。我数过,你一日6餐。就喜欢看你一觉睡醒,晕晕乎乎去吃饭,吃完伸个懒腰扭扭哒哒回去继续睡,比加菲还加菲的生活啊。我特反感吃东西啪唧嘴的声音,但你是唯一一个例外,你嚼的动静越大,我和妈妈就越乐不可支。自从你走以后,我们吃饭的时候用说话声来填补你留下的空白。
屋里有你。记得我小学买过一个鸡毛毽,刚放柜子里就被你给偷叼出来弄坏了。我气急败坏用扫把追着你满屋子的打,你始终幽怨而机灵的到处躲窜。我打不着你就更是火,为所欲为的怒着,后来把你弄烦了逼急了,你蹲在书桌底下不躲闪的低吼,是那种喉咙里发出的咕噜咕噜声,把我和妈妈都震了,看见你的毛都炸立起来像个火刺猬。事后很多年再想起来,我都觉得你就是我的猫,不怒则以,一怒惊人,就凭这一点我认定你是我的,没白疼你。
回忆在厨房。
炉台上有你。你有个很好的习惯,不吃鱼,生的熟的、海里的河里的,你一概不闻不问。你有个很要命的习惯,爱吃生瘦肉还有培根片。明明是妈妈给我做的三明治早餐,一转眼的功夫,3片肉就被你偷走2片。你说你就不能绅士一点,等着妈妈喂给你么?跟我抢着吃你觉得特香是吧。后来的后来,我们早餐再也不做三明治了。你不在了,不香。
回忆在小屋。
床底下有你。高三的时候妈妈知道我睡觉怕吵,就10点准时把我这屋门关上。后来你老赖在这屋赖在床底下不出来,为此妈妈试过多少招数,跟你讲大道理、钻到床底下赶你…,最后经实践证明还是用美食诱惑你是最管用的。诶,注定你是我弟,注定随我。
衣柜前有你。你只有被我抱起面对着我这屋的穿衣镜,才会直勾勾的看镜子里的自己,其他无论哪屋的镜子,就算把你摁上去你也不会正眼瞧一眼。这是我一直未破解的悬疑,也是你授予我的特权。你不知道吧,你盯着自己看的时候专注的样子,帅的很认真。
回忆在大屋。
衣柜里有你。你贪睡,不喜光。你闹觉的时候就在大衣柜前高一声低一声的叫,我把柜门推开,等你钻进去,你就能在里面睡一整个白天。后来妈妈发现你白天睡够了,晚上就开始有精神折腾。于是她白天就不给你开柜门、不让你睡觉,这使得你奇迹般地学会了自己扒开柜门。好孩子,自食其力,哪里有压迫,哪里就有反抗,不动声色的反抗,低估了你。
大床上有你。你虽然不跟我们同吃一碗饭,但是和我们同睡一张床。夏天你卧在两个枕头中间,冬天你能随便进出任何人的被窝,这让我非常尤其很的羡慕嫉妒恨。
大床上还有你。高考之后的暑假我通宵看小说,白天看电视的时候犯困就倒在大床上睡着了。迷迷糊糊了一下午,醒来的时候发现你侧卧于我身旁,头枕着我的胳膊,我不敢动,胳膊就那么麻着又坚持了半个小时,等你也睡到了自然醒。那大概是我们在一起10年中,你侧卧于我身旁时间最长的一次了吧。后来不久你就远行了,再后来我也曾在大床上迷糊过,只是再也不愿醒来。
有些词语总是无法代替的,比如远行无法代替离开,离开无法代替死亡,死亡也代替不了轮回。所以,你应该是去轮回了吧。本来这次去看你的时候准备跟你念叨点什么,但是真的到你面前,我就意识到一旦开口就定是收不住的。还有就是…我觉得在你墓前哭,会弄脏你轮回的路。
有些事情总是要面对的,从8岁到18岁,我用这十年成人了,你用这十年陪我成人了,自己却成仁了,却再也拿不出下一个十年来让我陪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