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文由小编尚瑞珺MISSING BILL
Bill,我从来就不知道他的真名。这个加拿大人没有手机,没有E-mail,他说那样人会被束缚住。他说他的生命中只有两件事情,sailing teaching.
前几天理书橱,翻到了一套英文书,封面的浅色地方写着Bill,这是他送我的书。与Bill对我的偏爱无关,他依然是我最敬爱的老师之一,虽然走出了那年收效甚微的暑假口语班,我就再也没有任何方式与他重新取得联系。这种敬爱也不完全来自于Bill严谨认真的执教风格和free talk中无穷无尽的精彩故事,更多的恐怕是在于他恪守的生活态度和生活方式。
Bill有一艘船,他说他靠着它从加拿大到日本、到台湾、到上海。他说在航海的时候,你会感觉到孤独是美丽的,而生命尽管艰难却是自由的。每到一个地方,他就教英语赚钱支持生活和继续的旅程。他说他人生最自豪的是一直做着自己想做的事情。很年轻的时候做警察,耍过帅也经历过真正的生死。到了台湾,他用最浪漫的方式向他现在的夫人求婚,赢得了感动的泪水和欣然应允。他始终都没有用呼机、手机那样的便携式通信工具,他说你不得不承认,有了手机的人最后会习惯性地去关心它,会变得不再专注也不再自由。
其实上个学期的新闻学概论课上,当老师提到某著名新闻传播学者没有手机、不用电邮、不看电视的时候,我突然就想到Bill了,很叹服他又做对了一件事。
Bill的生活可能看似非常单调、还有些寂寞,但是很纯真很彻底很精彩。
这几天,以前住的房子正在翻修中,我们家挪到了另外的住处。新住处是有蓝天白云和绿树青草的,有悠长的巷道和安静空旷的广场的,有精致的花园和深深庭院。但是与从前相比,简直是与世隔绝的。
从这里,要坐上地铁得快走40分钟。拦不到出租车,大门口的所谓车站上半小时也来不了一辆车。出门只能指望搭上老爸的顺风车。家里几乎没有手机信号,我的手机为了收到那可怜的一个信号,只能长眠在客厅的某一个角落,还要对准某一个角度。
而用了四年手机的我显然比较煎熬。开始两天感觉很轻松,没有人联系我,我就一个人在家里宅着,看日出日落。后来就感觉有些不安,或者说有些失落。每天一丝不苟地安置好我的手机,尽管大多数短信仍有大幅度的延迟,我却庆幸聊胜于无。我开始忍不住刷刷校内,上上飞信。就是长途跋涉我也要出去走走。前天,当我顶着烈日炎炎经过3小时的旅途总算又看见了复旦的校门,我简直热泪盈眶,感觉自己又回到了人间。
在新家里,我可以从早到晚做“喜欢的事情”,电影、音乐、书……可是我终于不得不承认,离开手机、网络,离开联系与被联系,离开城市的浮华,我活不下去了。那天,有线电视突然断了信号,我不能忍受电视展现的外界是白花花的一片,抓狂了一上午,虽然明知道自己完全可以不看电视。
至此,我才无奈地认识到,虽然Bill的书留下了,但他那令我一度神往的孤独、自由而精彩的生活,一如萍踪浪迹的他,终究不属于我的生命。